[平乐/韩张]《虞美人》-第二章
CP:孙哲平x张佳乐 韩文清x张新杰
状态:连载ing
风格:古风AU
概要: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如果你能在这乱世安好,忍下所有的相思苦又有何难。
不过只是把“我爱你”这三个,刻在你看不见的枯骨上而已。
提醒:有很多原创角色
[平乐/韩张]《虞美人》-第二章
“圣旨到——”
伴着显德五年隆冬狂躁刺骨的寒风,寿州前线好不容易抢来的一点安宁,就在大缭国传旨太监,一声尖锐的宣唱中划上了句号。北面行营都部署的总帅——神武统军孙定山率着应援使、都监齐刷刷在军营大帐内跪成了一片。
按部就班的把圣旨念了一遍,宣旨太监面带微笑,将那捧秀有祥云瑞鹤,富丽堂皇的明黄色卷轴,递到了还跪在地上的孙定山面前:
"孙统军,接旨吧。”
即使百般不愿,孙定山依然恭敬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了宣旨太监递过来圣旨。
“臣……接旨……”
三叩九拜谢了皇恩,孙定山才带着账内一干早已面色铁青的武将从地上站起。
“搞什么!现在我们和北齐的交战正是最激烈的时候,这个时候要召回孙统军和副统军,这仗还怎么打!”
众人还未站定,就有人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慨出言不逊,也不管宣旨的太监是否还在帐内。
这些年乱国割据,各国征战不休。军营里多是出生入死刀头舔血的莽夫,他们不懂之乎者也,更看不起宦官阉人。哪怕来宣旨的太监在廷内也算是有品级的高官,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些阉狗,奴才一样的东西。
更胜者此时已经有人上前,指着宣旨太监的鼻子质问起来。
“哪有阵前换将的道理!我们辛辛苦苦腊九寒冬的在这给皇帝老子守边关,你们这些权臣倒好,脑门一拍说换人就换人!倘若阵前失守,这罪你们担不担!”
武将皆是身形彪悍,还穿有重甲在身。盔甲上厉厉划痕斑斑血迹未清,身侧更是配有杀人无数的宝剑重斧。即使没有怒目横视,也吓得三位宣旨太监节节后退。三人生生被逼到了军帐的角落,才听孙定山发出一声呵斥。
不顾将士们的请求,孙定山强硬的谴退了军帐内所有的人,即使随行忠仆也不例外。徒留自己和三位宣旨太监留在营帐里。
一生戎马生死一线,已过不惑之年的孙定山身上,总有一股格外的威严。即使突逢皇命,让他与副统军孙哲平在三日内卸下军务即刻还京,他的脸上从头至尾也未曾流露出半点可被人窥探的心思。
抚着圣旨孙定山在军帐内来回踱步,一言不发的样子颇是悍人。三位宣旨太监此刻早就没了刚才的从容,瑟瑟的缩在一旁面色苍白。
“这圣旨……”突然孙定山开口了:“是陛下的亲旨?”
“回、回统军的话。”领头的太监被后面两个人向前一推,也不得不跨了半步,上前回答孙定山的疑问:“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谁想他的回答才刚出口,立刻就换来了孙定山的一声暴喝:
“大胆奴才!居然胆敢假传圣旨!你们真以为本统军识不得传旨公公的相貌吗!”
这声突如其来的狮吼,惊得三位传旨太监立刻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领头的太监嘴上还想要再辩解什么,却被孙定山无情的打断。
“几位公公看起来还未及弱冠吧,御书房行走的公公何时有过这样的年纪?本统军这些年接过的圣旨恐怕是要比几位的年岁还多,说!你们冒充宣旨的太监来老夫阵前假传圣旨究竟有何居心!”
眼见着事情被拆穿,三位传旨的太监面面向觎。不过也就是片刻时间,他们竟然一扫方才的无措仿徨。
把脸上所有多余的表情收敛起来,领头的太监一改仗势欺人的小人之像,恭恭敬敬的向孙定山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方才开口:
“孙统军不愧是我缭国的大将慧眼如炬,小人昆安确实不是御书房行走的公公,只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冒死前来,为主人给两位孙大人带一句话而已。”
“你家主人是谁?”孙定山沉声问。
“我家主人行六,统军可以称他为六公子。”
好一个六公子,孙定山眯起眼在心里踹量起这个答案的可靠性。虽然昆安并没有点破那人的名字,但与他孙家渊源最深的那个六公子唯有一个而已。不发一语示意昆安继续把话说下去,孙定山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醉心经典不问世事,毫无争储之心的六公子,竟然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们家主人说……”昆安抬起头直视孙定山,目光坚定言辞毅然:“‘如今朝堂早已沦为奸佞馋臣,为了一己私欲欺君罔上的地方,圣驾昏庸听信谗言不分忠奸。此行恐怕凶多吉少,还请两位孙大人三思,切不可随旨回京,以免白白罔顾了自己的性命’”
啪!一声巨响,孙定山身侧的矮木桌应声碎裂。
“你是要本统军抗旨!”孙定山怒目相向。
而昆安却没有一点害怕,仿佛早就料到了孙定山会有的反应,丝毫没有被他的怒斥吓住。仅是略略俯下身又做了一个恭,便从身后的随行手中接过了一个黑布包裹的长棍,双手递向孙定山。
“我家主人知道孙统军不信,特意命小人带了这个东西前来。主人说,只要是孙家的人,一看便知真假。”
孙定山谨慎的伸手夺过那个布包,扯开外面包裹的长绳。立刻一柄黝黑古朴的长剑出现在他眼中。长剑苍劲肃杀,剑鞘上新旧伤痕累累。而黑玉制的剑柄上一个“孙”字已然模糊的有些难以辨别。想来这柄长剑定是已经跟着好几代主人时常临阵杀敌,才会有这等如军功般傲人的痕迹。
孙定山闭目压抑住胸中澎湃的杀意,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口:
“老夫就说这混蛋小子怎么这次不肯带着‘葬花’上战场,原来是被拿去送人做了人情。连家传的宝剑都可以随意送人,我孙定山真是教子无方!”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眼,听的昆安众人都不禁为他口中的混蛋小子捏上一把汗。
恨恨的收起葬花剑,孙定山还能有什么怀疑。这把祖传的宝剑他是断然不会错认。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人会为了孙家做到如此地步。
“原来传旨的几位公公呢?”黑着脸继续发问,孙定山的语气严厉急迫。
“城南十里,背阳的山坡下。”昆安倒是答的不疾不徐。
“谁动的手?”孙定山闻之暗暗心惊。
“六公子亲自动的手。”
重重的倒想军帐内的虎皮座椅,孙定山不禁摇头叹息。这可是擅自谋害朝廷的官宦的重罪啊!即使他是皇亲国戚,恐也不得善终。这一步棋一旦走了,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孙定山不信他会不知道。如今唯一可以有的解释,恐怕就是他也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这算是要给我们孙家殉节吗?”自嘲的哼笑了几下,孙定山看向依然还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那你们几个又打算如何回去交差?”
这个问题让跪在地上的三人同时沉默了起来,许久之后昆安才又勉强的抬起头回答:“边境战局混乱,常见流寇细作。我等不过是宫中无缚鸡之力的宦官,落个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意外也不足为奇,无需统军担心。”
点点头,这是孙定山第一次见识到六公子的手段和魄力。这孩子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性子如何孙定山又怎么会不知?用与世无争来形容他怕也不为过,虽然对他与平儿的关系颇多微词,但今天孙定山还是感激他为他们孙家所做的一切。
罢了……又是一声长叹,孙定山灰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再也没有了神武统军的威严与冷峻,他现在看起来不过就像个普通的老人。
让昆安他们统统站起来,孙定山走到案边提笔挥毫。
“君要臣死,臣又怎么能不死?倘若今天老夫与吾儿皆抗旨不归,那留在京城的妇孺稚子恐怕都得不到一个全尸。”
孙定山制止了昆安企图说的话,将自己刚才所写的东西折好纳入信封交给他。
“这是统军的亲笔信,你换了兵卒的衣服,带着它和葬花剑去军营往北十二里地找副统军孙哲平,告诉他战局有变,让他立刻带领300精锐往西北方向突袭,以便稍后策应主军,不得有误。”
看着昆安还有些不得其解的样子,孙定山竟然笑了。把信和剑往昆安怀里一塞,他再次恢复了身为神武统军的从容:
“六公子真正想救的人,怕也不是老夫。他为我们孙家可以不惜以命相博,老夫总要承他这个人情。老夫是走不了了,至于你和平儿,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全看你们造化。往北走吧,也许能有条生路。”
寿州军营正是缭国边境,再往西北方向走就出了缭国的地界。这里是缭国与北齐、西量、蜀川、楚五国的交汇地,一旦走出缭国想去哪里都可以。
突然明白了孙定山的意思,昆安大吃一惊立刻再次跪下,结结实实的给孙定山叩了一个头:
“昆安代主人谢过孙统军。”
无声的挥挥手,孙定山不再多说。
站在军帐前看着昆安他们策马急行的背影,孙定山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何时,天空里再次飘舞起片片纯白的雪片,幽幽叹了一口气,孙定山折身返回自己的军帐内。
今年的隆冬真的特别的漫长啊……不知来年的春光又有几人能够活着看到。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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