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韩张]《虞美人》-第一章
CP:孙哲平x张佳乐 韩文清x张新杰
状态:连载ing
风格:古风AU
概要: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如果你能在这乱世安好,忍下所有的相思苦又有何难。
不过只是把“我爱你”这三个,刻在你看不见的枯骨上而已。
提醒:有很多原创角色
[平乐/韩张]《虞美人》-第一章
显德七年初春,漫天密布如棉絮般的大雪将缭国的都城金陵,笼罩在一片凄凉的煞白之中。年关时炮竹炸裂后残余的硝烟味似是还未散尽,国主殡天的哀嚎就已随着纷飞的雪片落入所有人的心中。
大缭国第六位皇帝缭睿宗张靖轩与午时骤崩于内廷,死在了他最心爱的宠妃流珠的膝上,终年四十六岁。
覆腕倾斜将手中斟满酒的白瓷杯盏倒向地面,张佳乐凝重的面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悲戚。虽然这样去评价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有些大逆不道,但父皇的死还是让他,也让许多人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一杯清酒慰亡魂,那些曾经冤死在父皇手上的忠臣良将,恐怕到此刻才方能真的闭上双眼吧。
然而却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终是不能复活的。
父皇一生骄奢淫逸,荒诞无度,如今,这等风流的死法,也算彻底遂了他的心愿。
但他死了,国还在。破败的江山一下子就压倒了张佳乐的肩头。他会被推上储君的位子完全只能说是迫不得已,谁让他那些不争气的哥哥,死的死殇的殇。如今整个缭国成年的皇子竟然唯他而已。
想他父皇何尝愿意立自己这个总是忤逆的六子为储君,张佳乐很确信如果父皇能再多活上几年,等到他的弟弟成年,自己早晚也会像大哥一样,被人秘密处死在深宫中的某个院落,很可能还会被套上谋反的罪名。
只可惜,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这个机会了。
将第二杯酒洒向地面,张佳乐伫立在东宫寝殿的门口。今日的风雪已经停歇,但院落中皑皑的白雪依然晶莹无暇。手执一壶清酒,一枚白瓷杯盏,张佳乐望着触目所见的白雪发呆。
那年他走的那天……好像也曾下着这么大的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念他的名字,张佳乐却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乐哥?”
就在这时,从小径蹿出的人影,恰好打断了他的思虑。披着一身素白的裘袄。缭国第七位皇子燕王张佳远远圆扑扑的小脸上有着一双和张佳乐极为相似的眼睛。
他走出小径立刻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寝宫只有张佳乐一人,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怎么一个侍卫都没有,你现在可是缭国的皇帝了,哪能这么不小心!殿前司那群饭桶呢?看本王不好好教训他们。”
张佳乐闻之,哑然失笑。
“那请问燕王殿下,您的侍从又在哪里呢?”张佳乐反问这个性子与自己相似,也总是不爱带侍卫就四处乱走的弟弟。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空荡荡的小径,张佳远吐了吐舌头,一脸哀痛的转过头面相张佳乐:“都怪本王调教不周,他们走的太慢了,跟不上。”说罢还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大揖:“还请皇帝陛下不要怪罪臣弟。”
无奈的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张佳乐是永远都生不起气来。赶紧洒尽了最后一杯酒,心疼的把不停搓手跺脚的张佳远招呼进屋暖身。虽说风雪已停,但融雪的夜总是要比下雪时来的更冷更漫长。
作为大缭国硕果仅存的两位皇子,张佳乐和张佳远不但年龄就连脾性都意外的相近。所以从小他们也就比其他兄弟来的更为亲近一些。即使张佳乐现在已经顺应天意当上了大缭的第七位皇帝,但张佳远依然对他不甚恭敬。
特别是在这东宫,张佳远就从没有把张佳乐当成过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新皇帝的登基的大典还未举行,连张佳乐自己都懒得挪地方。赖在他当太子的寝宫里,图的就是这里的一个安静。别人做太子的时候东宫人来送往热闹非凡,而他却偏偏有本事把自己的东宫闹的比冷宫还萧条。
张佳远也曾笑过他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太子,张佳乐却根本不去反驳。谁都知道他与父皇向来政见不合,立他做太子也不过只是个权宜之计罢了。
只是如今……一个权宜落成了事实。
给张佳远的茶杯里再添上一杯热茶,张佳乐已经命人又取来了几个炭盆放在屋子的四周。看到他的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张佳乐这才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那件事,办妥了吗?”
“那当然,你交给我的事,我哪次不是帮你办的妥妥帖帖。”一脸得意的邀功,张佳远从身上拿出一张画着地标的简图放在桌上:“城外十里钟翠山,依山傍水的风水吉穴,我可是把司天监最老资格的曹监正拖去选的位置。他们一家大小一百三十一口全在那了,一个没落下。”
“好,好。”拿起那张简图端详,张佳乐的神情说不上喜悦还是忧愁。他满心复杂的眼神张佳远却读的懂。
又喝了一口手上的香茶,张佳远也是轻轻一叹:“你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平哥他们全家平反,现在孙家的人已经全部入土为安,这件事如果平哥知道了,应该不会再怪你吧。”
“可是他们全家始终是因为父皇听信了奸臣的谗言而死,一门忠烈几代功臣最终落到这样的下场,怎么说都是我们负了他……”苦笑了一下,张佳乐仔细的把那张简图对齐叠平收入怀中,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放比端国玺的时候还过犹不及。
眉宇间再次盈满了难以言说的苦涩,张佳乐喃喃:“如果他要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平哥哪有那么小心眼。”张佳远却不以为意:“倘若那时你没有冒死让人传话到军营阻止他回金陵,现在平哥也是那堆坟头中的一个了,你始终是救过他一命。”
张佳乐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也成了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深吸一口气,他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缓缓的喝完已经微凉的茶水,张佳乐抬头望向张佳远:“现在他已经是威国开国名将,深得姓韩的那个黑面皇帝的欢心。如果真的有机会再见,恐怕也是在沙场之上。不管有没有深仇血恨……我们只能是敌人。”
“哼,一群乱成贼子,倒是个个都称起皇帝来了。”气哼哼的摔下茶杯,张佳远满脸轻蔑:“想我大缭绵延百年,昔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轮到这些不知从什么冒出来的小卒称皇称帝。现在到好,一个个为虎作伥,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了。”
“你也知道是昔日啊。”越过桌子在张佳远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张佳乐真是对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性子无可奈何。
旧时大缭万国来朝的盛景早就如泡影般消散,如今即使国号还在,但与盛世相比国土已经少的可怜。乱世割据中,他们唯有艰难据守着以都城金陵为中心的最后三十五个州县苟延残喘。那些在战争中不断崩析沦落的国土,想要再追讨回来已是难于上青天。谁还会记得他们大缭也曾是一统过中原的霸主呢?
“如果……我们真的和平哥他们打起来……你会应战吗?”张佳远的问题把张佳乐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如此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其实张佳乐自己也已经思考了过很多次。
他们的父皇重文轻武总是觉得武将粗鄙不服管教,死在他手上的武将恐怕要比这些年战死沙场的还要多。如今大缭能战善战的将领已经不多了。而孙哲平……每每想到这个名字张佳乐就是一股锥心的痛,他是难得一见的武将奇才,不但骁勇善战,遣兵用将也是一把好手。张佳乐自认如今的缭国没有一人能足以与他匹敌。但是——
“当然要战。”露出一个叫张佳远安心的笑容,张佳乐的眼神坚定却又透彻:“我始终是大缭的国主,岂有不战而降的道理。想要征服我大缭,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知道张佳乐绝非随意说说,张佳远甚是安心。他就喜欢这个哥哥,如果大缭在他手上,一定会比在父皇手上发展的更好更壮大吧。
突然歪着头一脸坏笑,张佳远莫名其妙的把话题一转:“乐哥,你当年跟平哥到~底~发展到哪一步?我可记得那时你们带我出去玩,常偷偷背着我一起消失。现在你都二十了,还不肯娶亲,是不是因为平哥?”
“要你管!”完全没想到张佳远会问这种问题,张佳乐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
可是张佳远依然不依不饶:“你们到底有没有肌肤之亲啊?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跟小倩的事我可也都跟你说了。”
“谁想知道你跟小倩的事!”张佳乐站起身推着张佳远往外走:“滚滚滚!回你的寝宫找你的小倩去。”
把张佳远赶出房门外,张佳乐却倚着背门滑落在地。真的太久没有人敢在这座宫殿里提起这个名字,如今终于可以再说起,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对他有多思念。光是推开张佳远的好奇,就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什么肌肤之亲……”把头埋在手臂里,张佳乐不屑的咬咬牙,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他红着眼眶似是赌气:“我们做过的事情,可要比这多的多。”
然而那都已经成了触摸不到的过去,徒留记忆残存脑海,不断折磨他的每一次回想。
“孙哲平……”
这个几乎与他捆绑了一生的名字,再次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寝殿中。只是名字的主人却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笑着回应张佳乐对他所有的呼唤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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