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无尽江山》—喻黄篇(大纲文)(160726修改)
CP:喻文州x黄少天
状态:完结
风格:古风AU
最后关于黄少天的部分修改了一下(160726)
概要:
看着昏迷不醒面如纸色的黄少天,喻文州第一次开始后悔。如果他不想争这个江山,是不是就能保住黄少天的周全?江山再美……都不如你……不如你……
《无尽江山》—喻黄篇
皇族子嗣血脉繁多,弱肉强食不过寻常。人人眼中都只见那座金色的龙椅,却又未必人人都能活到与龙椅齐高。倘若不是母妃出身低微,早就断了夺嫡的野心,瘦弱的喻文州也许已经成了那些早夭的皇子之一。
彼时的喻文州只不过是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雏儿,他也曾向往过头顶群鸟飞翔的自由。宫中生活压抑苦闷,稚子的天真已然叫这吃人的宫楼磨的只剩下规行矩步。
倘若没有黄少天的出现。
他是帝师魏琛最得意的徒儿,就连在皇上面前也依然可以肆无忌惮。人人口中传闻的武学奇才,不是皇亲却又胜似皇亲。
喻文州早就不记得他们初遇时的那条宫中小径是何模样,但他却忘不了黄少天如飞鸟般轻灵的身姿。那时调皮的黄少天骑在宫墙之上,顶着晃眼的太阳,在喻文州的眼前一跃而下。午后的阳光炸裂在他的身后,飞散的光芒犹如是从他的体内散发。
这一年喻文州和黄少天,七岁。
也许因为年龄相仿,又或许是缺少一个玩物,黄少天独独对这个不受宠的皇子青睐有加。总是隔三差五的跑来找他。每每都要嘲笑一下喻文州的瘦弱,嘲笑一下他的谨小慎微。可是下一次他还是会来,带着从师父哪里偷来的宝贝,又或者皇上赏赐的糕点。
黄少天从不知道在那些年里自己究竟闯下过多少祸事,每一次都是喻文州默默为他掩饰。喻文州就是喜欢看黄少天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即使鲁莽即使骄傲。那如太阳一般刺眼的存在,在之后的许多年里,一直是他在这座晦暗宫殿中唯一阳光。
只是这一次,黄少天的祸闯的太大,震怒龙颜人人自危,却偏偏有一个不怕死的人站了出来,独自顶下所有的罪责。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毕竟是皇子,不会死的。”
隔着宗人府的围栏,却是喻文州笑着在安慰哭到抽泣的黄少天。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褪下所有骄傲的模样,这般姿态已经让他感到一切足矣。
那一年的冬天,十四皇子被悄无声息的送往西北边陲。皇命有曰终身驻守,无召不得回京。
京城郊外,喻文州最后一次回眸凝望那个囚困了自己十八年的皇城,见到的却只有黄少天骑着快马从远处一路追来。
“要走我们一起走。”
跨在马背上的少年就如儿时初遇那般,逆着阳光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矫健的身姿,不再像灵鸟,更像是一只即将冲入蓝天的雄鹰。
那一刻,喻文州愕然。
西北确实苦寒,却也多了许多运筹为谋的时间。先帝驾崩朝纲混乱,各路王府争得那叫一个惨烈。如果是以前的喻文州也许不会有这么大的野心,纵使战略权谋才智严谨他一样不缺,但终究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皇子。但是现在他的身边却有了黄少天。
黄少天就是喻文州手中最锐利的剑,所到之处无所不破!两人既为君臣亦是兄弟。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江山,我就帮你把它都拿过来。”
遥记那一天的夕阳中,黄少天曾这样笑着许过他一个江山。
喻文州知道,他们或一同战死沙场,或一同君临天下。无论生死,他们都会在一起。
“君莫笑回来了。”带着急报黄少天踏马而来。
“是吗。”喻文州却纹丝不动,依然慢悠悠的在纸上写上最后一个字。
这些年边塞屯兵,早已不在乎将与谁为敌。现在的喻文州再也不是那个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孩子。
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向黄少天,喻文州突然戏笑:
“那年你许过我的江山,是不是也到了该给我的时候?”
是夜,西北边陲突发兵变,十万精锐集结南下。十四王爷喻文州,终于结束了他长久的蛰伏。
用十八座城池拔得头筹,喻文州翻手为云覆手雨,帅旗所指无人可挡所向披靡。一时间朝野上下皆悍然,谁都不知道这个被视同流放的皇子,竟也有这般的能耐。
眼见精兵即将攻入京师,谁率兵反叛就成了群臣争议的热点。这路朝臣还在为将领之选争的面红耳赤,那路君莫笑已然带着自己的嫡系迎头赶上。
京师郊外百里群山,亦不知会是谁的埋骨之所。
这一场仗打的极为惨烈,三天三夜战鼓不歇。满目横尸,血染江山。
排兵布阵喻文州自认未曾输给过任何人,他步步为营稳坐阵心。逼的君莫笑不得不兵行险招。破兵两路,一路继续佯攻,另一路则绕回侧后,偷袭由黄少天所率领的游兵。企图折了喻文州的后援,再各个击破。
直至日落西山,战吼方歇。喻文州坐在未燃烛火的营帐中,心如死灰。
少将卢瀚文战死,黄少天……生死不明。
手中的战报滑落地面。
喻文州不是没有机会出手相助,可是他没有。谁都看得出那只是君莫笑的一个圈套,如果喻文州钻进去了,就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喻文州知道自己做的没错,纵观全局大军得以保全,他们依然有机会反败为胜。
依然还有机会……
痛苦的捂住脸 ,喻文州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他疯了似的翻身上马,孤身冲向君莫笑拦截在外的精兵。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样的身手,不顾一切地冲入早已横尸遍野的战场,一遍遍喊着黄少天的名字。
多少面目全非的尸首残肢断臂,喻文州都很怕那是黄少天。可是他却又不能不看,他更怕自己连黄少天的尸首也不能找回。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喻文州脑海中唯一的坚持。
满身鲜血,狼狈至极,喻文州终于在尸海中找到了他熟悉的身影。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污浊的血迹染满全身。
跪倒在黄少天的身边,喻文州甚至没有勇气去触摸。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再也不是记忆中吵闹鲁莽,宛若阳光的存在。
带着黄少天回到军帐,一来一回竟也无人阻拦。随军医官手忙脚乱,只因黄少天胸口还有最后一丝余温。
突然喻文州变的很安静,他坐在床前半步不让,看着那些医官来回忙碌。他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相识,回忆起他们相处时的每一分点滴。他突然发现,这些年他和黄少天似乎还是聚少离多。奔波与京城和西北边陲之间,黄少天总是忙着为他策应筹谋。
医官们褪下黄少天破烂的衣衫,新伤旧疤具入喻文州的双眼。
什么时候黄少天身上竟然多了那么多他所不知道的伤疤?喻文州颤颤的摸着那些疤痕心如刀绞。每一次任务归来黄少天总是得意洋洋,让喻文州都快要忘了,那些任务本就凶险之极才会让黄少天出马。
看着昏迷不醒面如纸色的黄少天,喻文州第一次开始后悔。如果他不想争这个江山,是不是就能保住黄少天的周全?
江山再美……都不如你……不如你……
那一夜喻文州遣散了所有随行,独自一人留守帐内。黄少天伤重难医,前线少药已尽人力。现在唯有听天由命,倘若他能熬过这一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握着黄少天冰凉的手,喻文州跪在他床头整整一夜。他不停轻声呼唤着黄少天的名字,抚摸着他冰凉的脸。从不信鬼神的喻文州,第一次虔信祈祷,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黄少天的一线生机。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喻文州已经在床边备了一把短刀。如果黄少天当夜真的气绝,他便也会随他一同共赴黄泉。
或一同战死沙场,或一同君临天下。无论生死,他们都会在一起。
这一次轮到喻文州来兑现曾经许下的诺言。
“这位老乡,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约这么高,身手很灵活的青年人从这走过?”
“这样的青年人很多啊,你说的是哪个?”
“话特别多的那个,他的话特别多,好像一说就停不下来似地。”
“哦,你说是那小子啊”农夫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刚才我还看他在那边的树下给人讲故事呢,真是个话多的小子,你走快两步,说不定还能赶上他故事的结尾。”
“谢谢,谢谢。”
抓了抓肩上快要滑落的包袱,衣着简朴的青年连声向农夫道谢。满身尘土的他一看就不知已经赶了多少路。用手在眉上搭了一个凉棚,青年对着农夫所指的地方眺望过去,那里似乎真的隐隐围着一群人。
十四皇子的兵变,终以君莫笑的凯旋告终。
世人皆知喻文州被褫夺皇籍贬为庶民,已经乱棍打死在军帐内。而他的大将黄少天则重伤不治,抛掷荒野尸骨无全。余下战俘系数发配边疆,所有参与的朝臣均以叛乱之名囚于阶下。
空悬帝位终落定尘埃,新的朝代即将要来临。
“你竟然把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让?这本来就是你该有的东西!”
从昏睡中苏醒的黄少天知道喻文州竟然降了君莫笑,险些气绝。也不顾自己的伤痛就气急败坏的想要跳下床来给喻文州一顿老拳。
他战至最后一刻都不曾发出过救援,带着必死的决心。为的就是让喻文州能够拥有更多一点的的胜算。黄少天不信喻文州看不出那都是君莫笑的圈套,可是他绝没想到喻文州竟真的会像个懦夫一样,白白把快要到手的天下拱手相让。
现在一切都已化为乌有,曾经的筹谋成就的不过是别人功德碑上的传世的战功,他和喻文州的名字注定只能出现在罪臣录的卷首。这个江山已经与他们无关……与他的喻文州彻底无关。
第一次,黄少天发现自己竟然会对一件事这么生气,气到几乎就要吐血。
西北边塞的苦寒,出生入死的险峻,沙场血战的决绝,黄少天从未计较过一分。他知道这是喻文州攀上帝位的必经之路。哪一个帝王不是踏着万千尸骨登基?又有哪一座江山的版图不是用死士的鲜血绘出。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黄少天从不介意去做喻文州脚下的那块尸骨,或成为他案几上血染的丹青。倘若自己的生命能为喻文州换来他的天下,黄少天可以立刻毫不犹豫的奔赴黄泉。
因为在他心里,喻文州值得!
可是现在……闭上眼睛黄少天竟然气的不想再见喻文州。他本就该是这天地的王者,而不是沦落成为别人江山中的配角苟且偷生。这一点都不像他。黄少天气喻文州的临阵退缩,更气他居然拿自己作为退缩的理由。
匆匆留下一封诀别信,黄少天便失去了踪迹。他本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身手自然了得。
看着黄少天寥寥数语的信,喻文州心中唯有苦笑。他承认自己是懦夫,这世界上所有要用黄少天去换的东西,他都可以不要。
一场叛乱平息,君莫笑终于坐稳了他的江山,也坐稳了他的龙椅。
而喻文州则背上行囊追着黄少天远去,这次就换他去找到他好了。纵使踏破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要把黄少天给找回来,然后一直哄到他气消为止。
喻文州相信总有一天黄少天会再次回到他身边。也许就像儿时那样,调皮的骑某个他路过的墙头,逆着阳光突然问道:
“你在看什么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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